歐盟對埃隆·馬斯克的 X 發出緊急警告，指控其散播非法內容和虛假資訊，事件發生在哈馬斯的攻擊之後
歐盟新的內容審查規章
最近，歐盟對埃隆·馬斯克所擁有的 X（以前是 Twitter）發出了公開警告，指控該平臺未能解決在以色列遭到哈馬斯恐怖分子襲擊之後散布在平臺上的非法內容問題，同時也對涉及恐怖襲擊和事後相關事件的虛假資訊表示擔憂。與恐怖主義內容不同，虛假資訊在歐盟內部並不非法。然而歐盟的《數位服務法案》（Digital Services Act，簡稱 DSA）對 X 這樣的所謂大型線上平臺提出了義務，要求其減少有害的虛假訊息的風險，並對非法內容的舉報進行認真處理。
哈馬斯襲擊事件後的非法內容和虛假資訊
自從上週六以色列遭到哈馬斯恐怖襲擊以來，X 上一些圖形化的影片顯示襲擊事件，內容還包括一些聲稱展示以色列內部襲擊或其對加薩地帶的報復的帖子，但這些都被事實核查員發現是虛假的。哈馬斯對以色列平民和遊客的襲擊發生在加薩地帶的激進分子成功越過邊界圍欄並發起一系列突襲之後，以色列總理宣布“我們處於戰爭中”，隨後以色列軍隊向加薩地帶發射數十枚導彈作為報復。自襲擊事件以來，X 上發布的一些影片已被確認與該沖突毫無聯動，包括在上個月在埃及拍攝的片段，甚至還有一段來自一款影片遊戲的剪輯，剪輯中聲稱是哈馬斯對以色列的導彈襲擊（這是虛假的說法）。《Wired》雜誌昨天在一篇文章中總結了在馬斯克的平臺上發生的混亂情況，該文章題為“以色列-哈馬斯戰爭讓 X 陷入虛假資訊之中”。
DSA 對 X 的要求
馬斯克所面臨的問題是，《數位服務法案》對社交媒體平臺和其他提供使用者生成內容的服務要求對非法內容（如恐怖主義）的舉報作出回應。它還對大型平臺（包括 X）提出了法律義務，要求其減少虛假資訊的風險。因此以色列和加薩地帶正在出現的迅速變化和血腥事件，為歐盟更新的法規是否足夠強大以解決 X 的惡名昭彰的惡作劇者提供了一個現實世界的測試。而這位惡作劇者，自去年秋季開始就是該平臺的擁有者。自接管 Twitter（當時稱為 Twitter）以來，馬斯克推出了一系列讓使用者更難找到 X 上優質訊息的變更。這包括結束傳統的帳戶取證方式，將藍色取證系統變成付費遊戲。他還取消了一系列過去的內容審查政策，減少了內部執法團隊，同時推動了一種分散化的、集眾智於一身的替代方式（改名為 Community Notes），基本上把處理虛假資訊等棘手問題的責任外包給使用者，以混淆視聽和獲得更多的參與度，並將其應用於極端相對主義的哲學中，鼓勵文化戰士們在評論中為自己的“真理”不斷鬥爭。此外他還在今年早些時候將 X 從歐盟的虛假資訊行動準則中退出，明確向歐盟監管機構表示蔑視。
歐盟的警告和對 DSA 遵循的要求
在一封今天寫給馬斯克的“緊急”信中，內部市場專員泰裏·布依頓（Thierry Breton）將這一點與大家分享了出來。歐盟對 X 申明認為該平臺違反了《數位服務法案》，盡管這並不是馬斯克首次收到的警告。近幾個月來，馬斯克和歐盟之間的法治衝突看起來越來越不可避免，實際上自從去年傳出這位古怪億萬富翁計劃接管 Twitter 的傳言以來，一些業內觀察家就預測會發生這種衝突。需要提醒的是，確保違反《數位服務法案》的處罰可高達全球年營業額的 6%。該地區的 X 平臺如果一再不改正自己的行為，歐盟也有權關閉對該平臺的存取。因此如果馬斯克無法滿足歐盟監管機構的要求，對這家已經負債累累的企業而言可能會產生嚴重後果。
布依頓在給馬斯克的信中寫道，他們得到的“緊急檔案”顯示，X 在哈馬斯襲擊之後在歐盟的範圍內被用來散播非法內容和虛假資訊。然後，他進一步提醒該公司在內容審查方面根據 DSA 有“非常明確的義務”。他警告道：“當你收到有關歐盟內非法內容的通知時，你必須及時、認真和客觀地採取行動，並在需要時刪除相關內容。”他還表示：“我們從有素質的來源得到的訊息顯示，盡管相關當局提出了警告，你們的平臺上仍在散播可能非法的內容。”此外他還對 X 昨晚對其公共利益政策的變更提出異議，該政策評估了新聞價值（即用於決定違反規則的帖子是否可以繼續在網站上保留），布依頓表示這些變更使“許多歐洲使用者感到困惑”（即對 X 如何應用自己的規則感到困惑）。再次強調這是一個問題，因為 DSA 要求平臺明確透明其規則以及如何應用這些規則。
布依頓在另一次尖銳警告中繼續說：“當涉及到在你的平臺上散佈的暴力和恐怖主義內容時，這是尤為重要的。”他還表示 X 應該採取“適當和有效的減緩措施”，應對“源於虛假資訊的公共安全風險和公民言論交流風險”，同時指出該平臺似乎正在變成一個散佈虛假資訊的引擎，並且顯然能夠迅速宣傳以色列-哈馬斯戰爭周圍一系列有毒的假資訊。這些虛假資訊可能試圖操縱人們對這場衝突的看法，或者以不擇手段的方式利用恐怖事件來獲取參與度（點選量），或者為更陰暗、更不負責任和有潛在危害的目標服務。
歐盟的要求和可能的處罰
布依頓在信中要求馬斯克與相關執法機構和歐洲刑警組織（Europol）聯絡，“確保你及時回應他們的請求”。他又提到，他的團隊將“很快”就 X 的其他《數位服務法案》合規問題與馬斯克聯絡，“並提出具體要求”。（我們已經向歐盟詢問了它對於 X 的其他擔憂，並將根據其回應更新這份報告。）歐盟給予馬斯克 24 小時的回應期限，指定他的回答將被加入歐盟對 X 的《數位服務法案》合規評估檔案。布依頓在信的結尾寫道：“我提醒你，在可能的調查開始並確保違反合規後，將可以處罰。”我們已向歐盟確認它是否在就信中提到的《數位服務法案》合規問題開展調查。也許歐盟將等待一天看他的回答後才會採取下一步行動。
馬斯克非常多次地重申了他的管理風格，可以看出他的管理風格極度迭代，並且隨機、隨意、不定。這種管理風格與歐盟法規對數位領導者提出的對回應和負責任的要求相距甚遠，難以想像這場衝突能結束得好。我們已經聯絡 X 對歐盟對其《數位服務法案》合規的警告做出回應，但在截稿時間，該公司尚未回應--只是以其典型的自動回應回應回來，內容為：“現在很忙，請稍後再來。”然而在撰寫本文時，馬斯克對歐盟的警告做出了回應，他回應了記者格倫·格林沃德（Glenn Greenwald）在 X 上發表的一條批評性推文，格林沃德稱歐盟的新“審查法案”為“審查法律”，並聲稱該法案將被用來“懲罰 X”。馬斯克回應格林沃德時，避免表達對歐盟方法的嚴厲批評，卻提出了更多的相對主義觀點，寫道：“讓公眾聽到這個虛假資訊到底是什麼，然後自己決定。”然後他繼續對虛假資訊提出質疑，表示虛假資訊根本無法獨立仲裁，暗示事實核查只是針對不同意見方便的運動--從而基本上呼應了格林沃德的觀點--並聲稱“許多次”“官方事實核查員”發布的虛假宣告已被證實是錯誤的，然後他以一個毫無意義的回答說“也許這裡是這種情況，也許不是”進行了掩飾，以提供可信辯護的措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