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紐約和其他城市仍然對洪水毫無準備?
洪水風險上升
紐約市上週五因降雨造成洪災，導致道路、地鐵和學校停擺，這是自 2021 年颶風艾達之後的一次重大風災緊急狀態。然而這不僅僅是紐約的問題。隨著惡化的天氣災害和陳舊基礎設施的日益壓力，美國各地的洪水風險正在上升。
城市洪水的脆弱性
城市結構表面積增加，道路、屋頂和停車場的擴張讓水無處可去，只能湧入下遊，有時甚至淹沒民居和商業場所。在全國各地，我們看到洪水發生在我們從未預料到的地方，這是人為環境在加劇和甚至完全造成這些洪災事件的原因。這在紐約市也有所體現。每一周都能在報紙上看到美國某個開發區域出現某種形式的洪災事件。因此城市思考他們的排水設施尤為重要，不僅僅是要建立大小合適且高效的排水設施，更要隨時監測、維護、更新和升級這些系統。
陳舊基礎設施和發展決策不當
過去，美國在這方面的工作做得並不好。這在我們和其他研究人員於 2018 年發表的報告中得到了突出體現，報告指出：「許多提供城市洪災緩解主幹的城市污水和雨水系統狀況不佳。」這是怎麼發生的呢？以我所居住的休斯頓為例，洪水系統是在 20 世紀 50 年代建立的。然而自那時以來，所有的開發活動都讓更多的水流進入這個系統，使其超負荷運轉。即使是現今設計的系統，它們也只能應對五年一遇的風暴。在美國，風險的基準是百年一遇的事件。而百年一遇事件指的是，在任何一年內，該地區被洪水淹沒的機率為 1%。這並不意味著你會經歷一次百年一遇的風暴，然後安心等待另一次百年一遇的洪水。它只是表示每年都有 1%的機會。紐約市和大多數主要城市在規劃上存在不足，因為讓雨水排水系統能夠應對百年一遇的洪水事件成本太高。然而這正是我們正在看到的。今天紐約的降雨量大約是每小時一到兩英寸。紐約市的百年一遇風暴事件降雨量約為每小時 3.5 英寸。這還沒有達到百年一遇的程度，但由於排水系統老化且超負荷運轉的原因，每個地方都發生了洪水。這方面存在的問題是，沒有足夠的資金來及時更新和應對不斷擴大的開發活動。我們剛剛開始看到一些氣候變化帶來的影響，這導致某些地區出現更強烈的降雨事件。
氣候變化下的洪水風險
紐約市環境保護署署長羅希特·阿加瓦拉在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令人沮喪的現實是，我們的氣候變化比我們的基礎設施能夠應對的速度更快。”這可能是事實，但我認為這種狀況下，更快速、更強大的風險向量是人類開發比我們的排水系統和基礎設施更快速地變化，這是真實的，也是基本的。人為建造的環境長期以來一直是一個引人注目的問題。忽視這一點，認為它是當前問題的主要原因，我認為將無法得到全面的圖景。
建設洪水抵禦城市的四個維度
建設防洪的城市應該具備四個維度：避免、適應、抵抗和溝通。
1. 避免
避免意味著在適當情況下建造更高的建築物，或是遠離容易受災的地區，讓自然生成的濕地充當海綿，而不是覆蓋它們。
2. 適應
在某些地方，我們希望將其讓出給洪水。這可以透過建造保水和滯洪區域來實現，或者透過讓這些自然生成的濕地保持不變。我們習慣了與水相抗爭，適應意味著與水共存，理解在這些城市和非城市的地區中，有些地方我們希望水來就讓它來。
3. 抵抗
抵抗是指洪水管理的歷史，即對抗洪水。這包括建造隔離墻、海堤和堤防等，以不同的方式阻擋水流。我們知道，單純依靠這種方式作為主要策略是不可行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將其作為第三個元件而不是第一個元件的原因。
4. 溝通
溝通是告知風險的方式，提供可解讀和可行動的訊息給決策者和個人居民，讓他們更好地理解自己的風險，從而採取行動。我們發現在洪水方面存在著非常缺乏的意識和失真的溝通，導致人們措手不及。即使在今天的紐約市，人們也感到驚訝。官方已經表示這是自 2021 年颶風艾達襲擊以來紐約市降雨最多的一天。那次洪水造成許多低收入移民地下室公寓的十多人喪生。城市中的某些地區比其他地區更容易受到洪水的威脅？應該如何解決這些不平等？地下室洪水是休斯頓的一個嚴重問題，休斯頓是美國城市洪水的中心。富裕的家庭建在高處，且擁有各種昂貴的系統來應對洪水。美國在洪水風險降低和管理方面的體制存在一個問題，即它往往偏向富裕的人口。更昂貴的土地往往更少受洪水威脅，更昂貴的建築和家戶有更多應對洪水的能力。較低收入社區往往缺乏排水資源。這與荷蘭等其他國家相比形成對比，荷蘭優先保護社會上弱勢群體。它不僅是收入，還包括年齡、教育等等，這些是需要首先受到保護的人群。
總結
為了建設一個更能抵禦洪水的城市，我們應該在避免、適應、抵抗和溝通四個維度上做出努力。這需要結合城市規劃、基礎建設、預測和風險管理等方面的工作。在建設洪水抵禦城市的同時我們也應該著重保護社會上弱勢群體，解決不同區域之間的不平等問題。
在整個過程中，溝通也是至關重要的。我們需要提供準確、易於理解且可操作的訊息，使決策者和居民能夠更好地理解他們所面臨的風險並採取行動。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建設出更加固韌和可持續的城市，應對不斷增加的洪水災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