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約翰·沃諾克：一位實踐改變世界之網路先驅
作者：邁克爾·希爾茨克（Los Angeles Times）
1969 年 6 月，約翰·E·沃諾克在猶他大學創造了一個裏程碑，完成了該校歷史上最短的博士論文。這篇 32 頁的精綜論文提出理解決「隱藏線問題」的方案，該問題關乎電腦如何繪製部分被其他物體遮擋的形狀的輪廓，例如一個三角形的一部分被一個球遮擋，如何確保所有可見的邊和角度在畫面中吻合。
沃諾克於上週去世，他也成為了他時代最重要的電腦科學家之一，並於 1982 年共同創辦了 Adobe 公司。對於我們這些在現今的專業或個人生活中無時無刻地與電腦聯絡的人而言，他最重要的角色之一就是 PDF 的共同發明人。PDF，即「頁面描述格式」，使得檔案可以在螢幕上顯示，並且無論使用哪種軟體或硬體建立，都可以按照建立者的意圖進行列印。PDF 標準顛覆了桌面排版的方式，成為了法庭檔案、學術論文、使用手冊等幾乎任何想像得到的檔案的必須或至少是首選格式，這正適應了我們逐步遠離紙張的社會趨勢。PDF 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沃諾克於 1991 年在 Adobe 公司發起的專案代號「駱駝莊園」。領導該專案的沃諾克提出了一個願景，即開發一個軟體套件，可以讓使用者「從任何應用程式捕捉檔案，將這些檔案的電子版本傳送到任何地方，並在任何機器上檢視和列印這些檔案」。隨後誕生的軟體套件被稱為 Acrobat，而其底層格式正是 PDF。
計算機行業的發展軌跡
沃諾克的職業生涯可以追溯到計算機行業的早期。20 世紀 60 年代，猶他大學成為了當時尚未成熟學科——電腦科學的重要中心。事實上 1969 年 12 月，它是由五個節點（UCLA、南加州大學、位於門洛公園的研究公司 SRI 以及猶他大學）組成的美國高級研究專案署所資助的 ARPANET 的第一批網際網路節點之一。猶他大學的專長領域是計算機圖形學。沃諾克的同學中包括埃德溫·卡姆爾，他最終成為了皮克斯和華特迪士尼動畫工作室的總裁，他在學生時期就透過一個短片將自己的左手轉換為電腦影象，成為 3D 渲染的裏程碑。
沃諾克的博士論文指導教授是猶他大學的大衛·伊凡斯和伊凡·薩瑟蘭，他們的公司伊凡斯和薩瑟蘭曾生產先驅性的飛行模擬器。沃諾克是一代人中的一員，他們的工作改變了普通人的生活。20 世紀 70 年代（以及前後幾年）是一個非凡創新的時期。1968 年，SRI 的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在舊金山舉行的一次展示中，展示了超連結、滑鼠、視訊會議和其他發明，這次展示被喻為「所有展示之母」。ARPANET 於 1969 年啟動。於 1970 年成立的施樂帕洛阿爾託研究中心——傳說中的施樂 PARC，於 1973 年成功執行起第一臺個人電腦——世界上第一部個人電腦，螢幕上還出現了曲奇怪獸的動畫影象。IBM 個人電腦於 1981 年問世，而蘋果麥金塔（可以說是第一個面向消費者的桌面電腦）則於 1984 年推出。然而自那時以來，技術創新似乎已經陷入了加密貨幣的混亂、侵犯個人隱私的新方法以及與緊急車輛碰撞、阻塞交通，甚至駕駛自己跌入濕混凝土的機器計程車之中等問題當中（當然 COVID-19 疫苗的真正能挽救生命的開發是一個值得注意的例外）。
沃諾克和他的長期合作夥伴查爾斯·M·格斯克最初是在施樂 PARC 合作的。正如我在 1999 年關於 PARC 的書籍《閃電交易者》中所報導的那樣，在那裡，他們努力建立了一個可以調和電腦螢幕和雷射列印機不相容影象解析度的程式（這也是施樂 PARC 的另一項發明）。在 PARC 的個人電腦 Alto 的螢幕上看起來完美的檔案，在列印出來時卻變成了無法理解的亂碼。這對另一項施樂 PARC 的創新——基於「所見即所得」原則的字處理系統 Bravo 來說是件很可笑的事情。所見即所得的意思是螢幕上的圖片可以顯示不同的字型、粗體、陰影，甚至俄文西裏爾字母或日語漢字等，而這些網頁上也會出現相同的特徵。
沃諾克、格斯克和其他幾位合作者最終發明了 Interpress，透過它，列印出來的檔案完全與螢幕上的展示一致。然後，他們開始努力說服施樂將 Interpress 整合到其雷射列印機和其他排版產品中。這段經歷促使他們離開施樂，加入一批 PARC 的科學家和工程師的行列，他們將 PARC 的 DNA 帶到了外界，因為施樂無法將他們的發明推向企業和消費者市場而感到沮喪。沃諾克回憶說："我們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到施樂的各個部門進行遊說，試圖將這個想法推銷出去。"施樂最終同意將 Interpress 作為其整個產品線的一部分，但拒絕在每個產品都可以重新設計以適應它之前宣布這一決定，這一過程需要數年的時間。格斯克和沃諾克心灰意冷，他們告訴自己："我們已經在花費我們兩年的生命力嘗試銷售這個東西，他們卻要將其置於黑紗之下五年"。沃諾克回憶說："在那個時候，你看到 PC 和蘋果電腦一揭曉，這情況令人沮喪。"於是，他們離開了施樂，創立了 Adobe。經過幾次失敗，他們最終制定了一份商業計劃，該計劃將使 Adobe 在 1999 年成為一家價值十億美元的公司，即開發一個類似於 Interpress 的排版程式。這就是 Postscript，它首先被捆綁在蘋果列印機中，很快就成為了計算機列印的事實標準（格斯克於 2021 年去世；直到 2017 年，他和沃諾克一直擔任 Adobe 公司的聯合主席）。鼎盛時期，Adobe 還以其對桌面出版和專業影象的協助而聞名，尤其是 Photoshop，使得照片可以以無限的方式進行修改。Adobe 的數位軟體，包括 Photoshop 和製作 PDF 的 Acrobat，仍然是其業務的核心，去年的利潤為 48 億美元，銷售額為 176 億美元。
對於下一代的創業家或科技創新者而言，約翰·沃諾克是一位值得敬仰的榜樣。他在他的生涯中克服了許多困難和挑戰，並將自己的創新帶入了商業世界。從他的故事中，我們看到了領先的科技公司如何建立起來以及如何在一個競爭激烈的行業中脫穎而出。他的貢獻和成就提醒我們，創新並不僅僅是關乎科技的發展，更關乎如何將科技應用於真實生活中的問題解決上。
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技術的創新似乎已經偏離了初衷。為了使世界變得更好，我們需要回到創新的根本目標，即解決日常生活中的問題，改善人們的生活質量。我們需要思考這些新技術是否真的為社會帶來了積極的影響，或者只是在營造一種短暫的興奮感。同時政府和企業需要更積極的監管和管理，確保技術創新的路徑和目標與公眾利益相符。
對於新一代的創新者，我們應該學習沃諾克和其他先驅們對創新的堅持和信念。創新不僅僅是為了創造財富，更是為了改變世界。我們應該關注那些能夠真正解決問題、改善人們生活的創新，並為他們提供支援和鼓勵。
最後讓我們向約翰·沃諾克表示敬意，感謝他對科技行業所作出的貢獻以及他對我們日常生活所做的改變。他的卓越成就將激勵著未來的創新者，推動科技不斷向前發展，並為社會帶來積極的變革。
參考文獻：
希爾茨克，邁克爾（2023 年 8 月 23 日）。《告別約翰·沃諾克，一位實踐改變世界之網路先驅》。取自 https://techxplore.com/news/2023-08-farewell-john-warnock-internet-world.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