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瑪是否應該挖掘你的奧賽普處方記錄？
資料保護法如何約束藥房資料的使用？
沃爾瑪最近聲稱新的減重藥物可能會讓人們減少購買食物，這一訊息登上了頭條。沃爾瑪美國執行長約翰·法納告訴彭博社，服用 Wegovy、Ozempic 和其他類似藥物的人的購買習慣出現了「輕微變化」，即「只少買了一些產品，卡路裏也稍微減少」。沃爾瑪如何知道這一點？據彭博社指出，沃爾瑪可以將人們的處方記錄與其食品購物模式進行對比。這種挖掘資料的技術可能適用於任何大型零售和藥局業務，也引發了關於私人健康記錄應該如何處理的問題。
我們不知道沃爾瑪的研究細節。該公司對《The Verge》的求詢並未回應，《彭博社》提供了兩句簡短的摘要：這家位於阿肯色州本頓維爾的零售商正在使用對購物者人群的匿名化資料研究銷售模式的變化。它可以觀察服用該藥物的人的購買變化，並將這些習慣與不服用該藥物的類似人群進行對比。沃爾瑪的策略位置使其有能力進行此類研究。該公司既經營著藥房專案，又在美國設有大約 5,200 家店鋪，包括大約 3,500 個一站式購物超市，因此有大量的人在購買食物的地方領取處方藥。許多購物者可能不會感到意外地得知，沃爾瑪正在追蹤一般零售購買以預測未來客戶需求，而《彭博社》指出，沃爾瑪和其他公司可以利用這些資料為人們減少購買食物的未來做準備。但是藥物處方記錄比普通雜貨購買記錄在法律和道德上更敏感。藥房記錄可能直接揭示許多人寧願保密的健康狀況，不僅是他們是否正在減重，還包括他們是否使用了墮胎藥物或處理帶有污名的精神健康狀況。而且雖然美國在消費者隱私保護方面存在著巨大的空白，但是藥房記錄受到《健康保險可攜性和負責任法案》（HIPAA）的保護，該法案約束了未經病人同意如何進行資料披露。這引發了一個《彭博社》未提及的問題：像沃爾瑪這樣的公司是否能夠將它們轉移到其他業務營運中？如果可以的話，應該設定哪些約束？
亞利桑那大學法學院健康法律與政策專案的學術主任塔拉·斯克拉爾表示：“處方資料的買賣是一個平衡病人隱私、商業利益和監管監督的複雜問題。”斯克拉爾表示根據聯邦層面的 HIPAA 法案，公司約束發布與個人相關的健康資料的方式。然而問題在於“個人”，包括像 CVS 和萊特艾德這樣的大型連鎖店因為做了一些事情（例如拋棄帶有可見病人姓名和處方記錄的藥瓶）而面臨罰款。但根據《彭博社》的報導，沃爾瑪承諾其資料是匿名的，或者已經剝離了可以追溯到特定病人的身份訊息。可惜的是，巨大而複雜的資料集能夠被有意義地“匿名化”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種客套的虛假假設。（在沃爾瑪沒提供更多細節的情況下，也不清楚奧賽普研究是否已獲得了哪種型別的病人同意。）斯克拉爾表示：“即使是匿名的處方詳細訊息也可以泄露很多關於個人的訊息。”她補充道：“藥物、劑量、時間、處方者和藥局等詳細訊息對一個人來說可能是非常獨特的，這使得重新識別某人變得更容易。”這些訊息被廣泛地公開，意味著它可能被用於未被預期的方式，人們可能會看到他們生活中的私人細節被揭露出來。沃爾瑪遠不是唯一一家有能力進行這種分析的公司。例如，亞馬遜在 2020 年底推出了自己的藥品服務，作為其進軍醫療保健領域的一部分，並逐步進入雜貨銷售領域。它對醫療資料的接觸引起了隱私倡導者的關注。隱私不是唯一的議題：最近的一項反壟斷訴訟指控亞馬遜借助其資料寶庫鞏固了其零售壟斷地位。我們不知道亞馬遜是否正在使用健康記錄進行沃爾瑪描述的研究，亞馬遜對《The Verge》的相關問題未作回應。但藥房記錄可能會為其業務增加另一個強大的資料來源。斯克拉爾指出，HIPAA 法案並不是影響醫療記錄的唯一法規。聯邦貿易委員會還發布了一套稱為“公平訊息實踐原則”的指南，強調確保公司對健康資料的使用與病人的期望相一致。最近，聯邦貿易委員會對一些被指違反信任的案例進行了打擊，例如 GoodRx 公司被指讓 Google、Facebook 等網路公司利用個人健康訊息投放廣告。GoodRx 公司在一項和解協議中同意不與第三方分享健康細節，這在同類案例中相當罕見。“患者不希望藥房分享或出售他們的用藥記錄，無論是否匿名化。”斯克拉爾表示。但在一個充斥著高度整合的企業、重視對資料自由存取的經濟體中，不清楚客戶什麼時候才能期望他們的藥房記錄被用於除了他們自己的健康護理之外的目的以及如果他們不希望資料被傳播，他們有哪些選擇。除此之外，這項研究並沒有真正告訴我們奧賽普是否使人們減少購買食物。像奧賽普和 Wegovy 這樣的 GLP-1 類藥物雖然正式用於治療糖尿病，但廣泛用於減重，似乎已經在人氣上飆升。但是沃爾瑪的法納告訴彭博社，對於這些藥物對公司的影響，「現在還尚早從中獲得任何確保的結論」，而且當公開可得到的有關研究的細節如此匱乏時，對於外部人士來說這一情況更加不明確。
倫理觀點
從倫理學的角度來看，沃爾瑪對奧賽普處方記錄的資料挖掘引起了一些關注。藥房記錄具有極高的敏感性，這些記錄可能暴露個人的健康狀況，這是很多人不希望他人知道的隱私訊息。藥房記錄的使用應該受到嚴格的監管，以保護個人的隱私權益。
根據 Health Insurance Portability and Accountability Act（健康保險可攜性和負責任法案，HIPAA），藥房記錄受到法律的保護，約束了未經病人同意的披露。儘管如此大型連鎖店等公司仍然必須遵守這些法規。同時 Fair Information Practice Principles（公平訊息實踐原則，FIPPs）是聯邦貿易委員會發布的一套指南，強調公司應確保對健康資料的使用符合病人的期望。這些規定旨在維護個人隱私，讓病人有更多的控制權。
然而這些規定似乎無法完全保護個人的隱私。雖然沃爾瑪聲稱其資料已經匿名化，但根據專家的觀點，即使是匿名資料也可能泄露出個人訊息，這對病人的隱私構成潛在威脅。這種情況顯示了匿名化資料保護的局限性，需要更嚴格的監管措施來確保資料的安全和隱私。
編輯評論
沃爾瑪挖掘奧賽普處方記錄的行為引發了對健康資料隱私的關注。藥房記錄應該受到保護，以確保病人的隱私權不受侵犯。監管機構應該加固對公司行為的監管，確保它們遵守相關法規和指導原則，並確保病人的個人隱私得到充分的保護。
此外匿名資料的保護也是一個重要課題。公眾應該對公司的宣稱持懷疑態度，並要求公司提供更多的細節和證據來證實資料的安全性。政府和監管機構應該制定更嚴格的標準和指導方針，確保公司在使用資料時遵守最高的隱私標準，並對違規行為進行懲處。
建議
對於病人而言，保護個人隱私是至關重要的。在選擇藥房時，病人應該考慮選擇值得信賴的機構，確保他們的資料得到適當的保護。此外病人可以透過要求藥房明確說明他們將如何處理資料來保護自己的隱私權益。
政府應該加固對健康資料隱私的監管和保護。在制定相關法規和指導方針時，應該充分考慮病人的隱私權益，確保公司在使用資料時遵守最高的隱私標準。此外政府還應該加固對非法資料披露行為的執法，對違規公司進行懲處，以警示其他企業遵守相關規定。
儘管資料挖掘帶來了商業價值和創新潛力，但保護個人隱私必須始終置於首位。政府、行業組織和公司應該共同努力，制定更嚴格的規定和措施，確保資料的安全和隱私，以保護病人的權益和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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